严铁山见他态度恭谨,礼数周全,心中十分受用,侧身引客:“周司业太客气了,快请入内奉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铭却略有迟疑,他看着眼前这扇红漆鎏金的将军府大门,心中不由一沉,仿佛这道门槛有千钧之重,一步踏过,便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 门外,是他恪守了大半生清流文官的身份与体面;门内,则是世人眼中武勋豪门的权势,以及他即将背负的“叛徒”之名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步落下,便再无回头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从此以后,在天下人眼中,在诸多同僚心中,他周铭便是那自甘堕落、攀附武勋的狼心狗肺之辈了,一股悲凉的情绪涌上心头。

        周铭原本是不想来的,替新科状元向武将之女提亲,这差事简直如同火中取栗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他年事已高,致仕在即,在任期间也得罪了不少人,家中儿孙皆不成器,权势名利都将离他而去,未来门庭需仰仗这位得意门生照拂。而林慕远若能攀上严家这门姻亲,有手握实权的岳家扶持,前程必然不可限量。权衡再三,他才硬着头皮,带着官媒走了这一遭。

        只盼这桩婚事真能如林慕远所言,美满顺遂,将来他致仕归乡,也能多得些实惠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挺直了本就有些佝偻的腰背,走进将军府,向着早已布置妥当的正厅走去。那只系着红绸的活雁发出轻微的扑腾声,仿佛在为这桩引人注目的婚事,敲响了第一声锣鼓。

        沉重的府门在身后慢慢合拢,将街上好奇的目光与喧嚣隔绝开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与此同时,离将军府不远的一处茶楼雅间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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